鹿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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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2/26 1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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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穿着开裆裤去学校报的名,哥哥领着我来到学校办公室。管报名的老师就让我从一数到十,可是我只能数到九,记得那一年我九岁了,老师说我非常优秀,明年就能数到十了。我不以为然,认为在家放二十只鸭子从来没问题,就是太紧张了才只能数到九。看着比我开裆裤还跑风的教室觉得我是一个小学生了,我兴奋地绕着学校的操场跑。操场就是一片不长草的空地,空地的尽头有一座男女厕所。厕所的后面就是一片树林,树林里有挺直的柏松,有歪脖子的榆树,有带刺的槐树,还有一些其它的树,在树林的边上还有一个坟场。小时候不怕这些坟头,一群同学没事了就在坟地里疯跑。打扰的地下人不得安宁,因为是孩子,地下的人也就不计较了,不计较不等于不生气,地下人一生气就摸校长的头,因此校长的头隔三差五的就疼。

上学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开心的事,但不开心的是爸爸交不起三块钱的学费,还找校长赊账了,使得我比别的学生迟了几天才领到书本。有了书本麻烦的事又来了,没有书包,总不能像账房先生在腋窝下夹着吧,好在晚上姐姐在煤油灯下用化肥袋子改装了一个书包,我到现在都非常感谢我的姐姐,好家伙!这书包还防潮,姐姐手巧,还在这个书包的正面用红布补了一个五角星,背着这个书包上学那是一个嘚瑟。到了学校一看没我的位置,我就背着书包站在墙角吧嗒吧嗒地啃指头,老师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吃了,老师说吃了就好,回家扛一条大板凳来。后来才知道课桌是学生自行搭配的,一条大板凳搭配两条小板凳,讲台是土坯垒的,这些配置在当时来说是高档配置了,因为带了一条大板凳到学校,我爸吃饭就开始蹲在墙角了。如果家里来亲戚还得到左邻右舍的借板凳了。每当这个时候我爹就骂我们是一群乌龟王八蛋。那时候人们认为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我的两个姐姐就没进过学校的门。

我怀疑小时候吃的是糠,不然怎么和猪一样的笨,昨天认下的字今天就忘了,上完一年级还认识不到二十个字。放假的时候考试的成绩单是红的,也不敢给家长看,一个班十几个同学红的多,蓝的少,家长装糊涂我也装糊涂。那时候家长见面不谈孩子的学习成绩,只谈你家缸里有没有米了,只谈你家今天吃什么。升年级的时候只要你考了五十五分以上老师一般都会给你六十分的顺水人情。还有比我更笨的竟然还有考试得零蛋的,一般这时候老师就很兴奋地对这个同学说:哎呀!恭喜你爸今天又有下酒菜了。老师还特意把“〇”画得很圆,圆的底下还整齐地放上一双筷子。这时教室总是哄堂大笑,考试及格的也笑,不及格的也笑,就连考试得鸭蛋的也笑。这个笑不是嘲笑的笑,是天真的笑,那时候患郁抑症的学生基本没有。

开裆裤换成圆裆裤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老师说:你这都是小学生了还把鸡鸡放到外边,你这丑不丑呀!我看了看四周,有拖鼻涕的,有头上害疮的,有衣服纽扣只剩两个的,有裤子屁股有破洞的,可是就没有穿开裆裤的。第二天我不肯上学,我爹说把老子学费要回来,我委屈地说出原因,妈妈笑着说:那还不简单。帮我脱下裤子用针线把开裆的地方就缝上了,想不到在上学的几年里再好的裤子也总是在活动中不小心就开裆了。有一次上体育课跳高,我一个高跳,嘎吱一声,裤子又开裆了,好在那时候已经标配裤衩了,不然又开光了,我找了一截电线给缝上了。

二年级上半年我上了有一个多月就生病了,刚开始是痢疾。妈妈每天背着我去赤脚医生家挂水了,赤脚医生有一个儿子比我小两岁,那狗日的比我坏多了,有一次等我睡着了把我手背的针给拔了,赤脚医生从农田回来把他儿子收拾了一顿。半个月痢疾好了又害上眼疾,双眼肿的跟包子似的,妈妈每天找奶娃的妇女用奶水清洗,有一次还让婴儿尿了我一身。我家有一条小奶狗,就喜欢用舌头舔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了小奶狗中毒了。眼疾好了吧,腿又出现了毛病,腿根部有一个淋巴发炎了,赤脚医生用针在火上烤得红红的在腿根淋巴处扎了八针,每一针都滋啦地响,在一边看得人都咬牙撇嘴的。那时候没有麻药,但我没有觉着有多痛,旁边一个中年人说:这个小子够种,是一条汉子,将来是一个狠人。奶奶的,我到现在还是一个弱者。话说回来那八针没起作用,没几天腿根部淋巴又有炎症了,结果赤脚医生动用了手术刀。说是手术刀,其实就是我削铅笔用的小刀,同样在火上烤红了‘滋啦’两下划了一个十字口,我看着浓水冒出来,然后医生用一截棉绳沾着药水使劲地塞进伤口里。我的汗流进我的眼睛,赤脚医生的汗水滴在我的腿上。疼呀!真的疼,我咬牙忍着,一直活到这个岁数了,遇到难事我都忍着。人一辈子,有好多东西都是在小时候的成长中积淀起来的。

在二年级就留了一级。我们的教室都是土墙,地面也是土的,坑坑洼洼的,板凳也放不平,屋顶也是草铺的,上课的时候麻雀叫声比老师上课的声音还大。窗户是没有窗框的,也就是说没有玻璃,冬天就用薄膜钉上,刮西北风的时候整个教室就像扬帆的船。因祸得福,我留了一级当了班长,虽说只有十来个同学,我还是感到很牛逼,虽说只有三个女生,但我还是有王子的感觉。这个班长好像是捡来的,我的老师是我们村的,因为是民办教师,一到农忙时节老师都在家收割庄稼,我这个班长就是老师,所以那时候我特别刻苦学习,我觉得我当班长跟我暑假的时候帮老师家放牛有关。我家住在村西头,老师家住在村东头,我每次到河堤放牛都要从老师家门前走,又总是多出一头牛出来,好在老师每次都夸我,还让我参加了少先队,当我书包被我妈扔到水塘之后,我的红领巾就被我哥改装成三角内裤了。

上五年级的时候,我的思维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和生理的变化是有关系的,算算我上五年级的时候都十五岁了,关键是我们班上的女生还有十五六岁的了,我有一个表嫂跟我表哥结婚的时候才十五岁,十六岁的时候我的表侄儿就出生了。想想十五六岁的女同学就已经像花儿一样开了,少女的美是关不住的,你要想把美关住,那么你家的院墙很快就会塌了。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农活基本都会了,已经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个劳力。父母对我的期望就是识点字学个手艺,我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说过考大学。我姨父常常说我表哥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说实话,我们那里劳动强度太高了,一年四季有忙不完的活儿。

记得上三年级时,一个春天的早晨,我背着书包去上学。路过我家一块地,父亲叫住我说:下来帮我干活,我说要迟到呀!我父亲说:那你不用上了。我只能服从指挥,放下书包脱了鞋子下到刺骨的水里。春天农村要下水田培育小秧,首先要平整秧田,就是把一块地深耕,然后放水泡上两天,再用牛套上耙齿来回地拖,直到表面细碎了再用粗粗的稻草绳在表面把多余的水过滤掉。那么我正好可以利用上,我配合爸爸一人一边地拽着草绳缓缓地移动,寒冷刺骨的春水像地下长出来的狗嘴。我一肚子的不情愿,这不是拿狗耕田吗!干完活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开始,我被老师罚站在门口,我心想“上他妈的屁学”!

我对上学基本是没有兴趣的,就是为了混一个毕业证,一张小学的毕业证。想来真是一个笑话,那时候要想参军基本条件就是要小学毕业,可是后来我没用上,因为我没有参军,倒是民兵干了一年,冬季打靶的时候五发子弹两百米我打了四十九环,乡武装部给我奖励了一个收音机。就这个收音机,竟被我爸爸用了几十年。人生有无数种可能,如果我参军,说不定就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或者是赵团长。

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大多数孩子都是放养的,学习不是主要的,也不指望成龙成凤。早晨起床先拾粪,猪粪、狗粪、牛粪都可以。拾够一粪箕就可以吃饭了,那时候也很少刷牙洗脸的,眼睛上挂着稻穗般的眼屎就上学了。真奇怪了,我们小时候怎么就那么多的眼屎,双眼都被眼屎粘着睁不开,就用手一点一点地抠,抠到学校大门基本就能看清黑板了。下午放学了赶紧的放下书包,不是放牛就是打猪草,天黑了又没有电灯,就在月亮底下疯玩,玩得臭汗熏天,回家就睡觉了,没人管你。忙时我们孩子都是很好的劳力,农忙起来狗都派上用场。读书只是为了识俩字,上了几年的学找不到一本书,都放到茅房擦屁股了,我发现自己复习功课基本上都是如厕的时候。

在五年级的时候,我发现女生不仅胸部饱满了,关键是身体还散发了玫瑰花的香味。女生的羞涩让男生像吃了曼陀罗的花粉,一个个的不正常起来。我长得个头不高,面黄肌瘦的让人瞧不上眼,虽然是班长,可那时候不看重权力只看重颜值,在女生少男生多的背景下我自然而然被淘汰了。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多了不是挨砖头就是家里的锅被砸了。我不屑于跟这些人一般见识,我有我的找对象标准,在我暑假放牛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有一次周末我和妈妈一起到圩田里给麦地追肥,我约上了这位姑娘一起陪我。我和她在前面用锥棍踩洞,妈妈在后面往洞里丢化肥,顺便用脚把土盖上。刚开始锥洞还有秩序可言,后来就乱了,由于乱了把妈妈的眼也看花了,后来气得妈妈跑回家了。当我回家的时候妈妈气得拿出我的书包像投手榴弹似地扔到了门前的水塘里,气愤地嚷道:你这个狗日的不学好,你也不用上学了,你就给老子下来种地吧!

当我跑到水塘边想挽救我的书包时,我的书包像潜水员一样冒着泡就不见了。想说明的是四年级的时候我用上了哥哥退役的军绿书包,但没有背带,每天在腋窝下夹着上学,所以有一个绰号“剃头匠”。(赵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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