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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绿了男主才能拔除死亡的替身女二 [复制链接]

1#

(我是取名废对不起,你们别出戏)

演员表(伪)

娇弱白莲受——荆冬

腹黑女王攻——陶葆

局外人——狗男人——顾恪

1.

“铃……”

大周末的我什么时候定的闹铃啊。

我正要伸手去按,一股力道让我腾空起飞而后重重坠地,

准确地说,我被人踹下了床,

我妈什么时候改用这么残暴的手法叫我起床了?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在地上打滚哀嚎着。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一个男人裸着上身坐在床上,他微眯的双眼透露着嫌弃和危险。

等等!男人?

寡人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男人?

低头打量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是什么遮挡了我的视线?

这尺寸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忍不住戳了戳胸前的脂肪,

触感不太对,于是我伸手从睡衣里掏出了三层垫子。

不愧是我。

看着我匪夷所思的举动,男人表情有些难以置信,扔过被子把我从头到脚地盖了起来,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入戏,

他像马景涛一样咆哮着念出了台词:

“荆冬,你不要以为装傻就有用,你要我强调多少遍你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陶葆的替身,有什么资格爬上我的床?”

“哈?什么玩意?”这次轮到我难以置信了。

不是吧,不是吧,那么古早的替身梗还有人玩。

我昨天还在看吐槽古早网文套路的视频,

那篇充斥着斯德哥摩尔爱情的替身文尬到我用脚抠出了一栋别墅。

嗯?别墅?我家什么时候有钱到住别墅了?

等等,荆冬,不就是那老作妖的替身女二吗?

惊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愧是非酋体质,抽卡抽不到保底就算了,

穿书还穿成恶毒女二,后期不得被男女混合双打。

冷静,只要我不按剧本走,我就能反杀!

桥豆麻袋!

那男人刚刚是不是说了爬床?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到了床单上那抹刺眼的鲜红,酸软无力感突然爬满了全身。

别人开局天胡,我落地成盒。

我拔出恶毒女二的死亡flag,把眼前gameover的字样击得粉碎。

我绝地求生玩得可溜了,我不信这次苟不住。

什么狗屁男主,一点都不争气!

起床气更是催化了心底的无名火,

这故事里的男人,基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往日乖巧的我此时摆出了极为不友善的姿态,男人大概是觉得主权收到了挑战,眉头皱得像是可以夹死苍蝇,“我警告你别太嚣张了。”

这样便觉得嚣张了吗?看来这男人欠点调教。

我冷笑一声,以猫的姿态爬上了床,对他伸出了利爪。

我捏住了他的下巴:“自己疏忽被人下药,自己执着引狼入室,如今不想负责就开始受害者有罪论了?”

他眼神里一闪而过了什么东西,继而有些恼地伸手要推开我,

我却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来了一个床头咚,

他被吓得愣住了神,我妩媚一笑:“听我把话说完,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就当被我睡了一次,自己放宽点心就好。只不过,这替身我不想当了,没意思,你找别人去吧。”

作为炮灰替身,保全自己的最好办法大概就是尽力撮合男女主,和他们撇清关系,不作死。

我故作潇洒地一甩头发出了门。

可是走到楼梯时,两条腿就不争气地抖了起来,这男人也太狠了。

刚勉强下一级阶梯,我又腾空而起——男人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这狗男人不是起杀心吧?

看着离自己四米高的地面,我终究逃不过落地成盒这个flag吗?

最后的求生欲让我死死抓住了楼梯扶手:

“顾恪,你放我下来,你这是蓄意谋杀,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顾恪被我的迷惑操作逗笑了:“再乱动我真把你扔下去。”

我立马缩起了手,很不安详地闭上了眼:这狗男人被骂了一通怎么还变好心了起来?

惊!抖M竟在我身边。

到了楼下,他刚把我放下来,我又艰难地向外走去。

“你还要去哪?”他沉声道。

“买紧急避孕药。”

他沉默了片刻,语气多了几分杀气:“谁让你出门的?我没准你走就不许走。药我会让阿姨去买,你给我坐下来把早饭吃了,别逼我动手绑你。”

得,跟我玩囚爱娇妻这一套是吧。

我跟你说,我对这种……还真就没有办法。

低情商: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只能像这样嘴上讲讲,膝盖软得很

高情商:我先埋伏他一波。

我绝望地看着天花板,任由他把我拽到餐桌前。

不行,我一个手握剧本的女人怎么能认输呢?

我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真香。

2.

这是一幢郊区海景别墅,算是狗男人的常住地,他天天四处奔波,一个月偶尔回来住个两三次。

就这荒郊野岭?还想遇见女主?

我叹了口气,男女主重逢还得靠我亲自出马。

狗男人出门了,没个三五天应该不会回来,阿姨也出门采购了,偌大的别墅里只余我一人,

我迈着还微微颤抖的小短腿开始探索整个别墅。

看清楚了每个监控的位置,规划好路线后,我按着小说的记忆熟门熟路地摸到了狗男人的房间,设置监控循环播放一段画面,

踩着梯子搬开书架上的书,拉开暗格,输入女主生日,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里是他能搜集到的关于女主的所有资料。

这是什么美强惨的套路啊,我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女主才比我大五岁,人生却已经坐了好几轮过山车了,鬼门关也走了一回,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呸,辣鸡作者,写得什么破剧本,锤爆你的狗头!(作者:嘤嘤嘤~)

这么一想,女主就算顺利回归了,依然要面对她那神经病哥哥和狗男人的垃圾家人,这狗男人又一点都不靠谱。

所以女主内心大概也是很纠结的,凭着心里那一丝情愫就抛弃了救命恩人炮灰男二回到了这里。

然而回到了这里,噩梦般的过往回忆让她一时难以面对,唯一的希望男主又给予她致命一击。

所以当我向心灰意冷的她抛出橄榄枝时,她便立刻答应了。

她想要逃离,所以愿意隐姓埋名去我家在国外的小公司工作,忍受我的颐指气使。

最后还是狗男人良心发现,出面帮女主解决了一切,女主才慢慢走出阴影,促成了团圆。

呵,这狗男人就是又蠢又瞎,指望他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男二多好一白月光啊,不得不说这女主也有点瞎。

虽然心疼女主,但一码归一码,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把替身女二的作妖戏份去掉,让他们少走点弯路,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造化了。

毕竟我区区一个女二,头顶没有光环,

调戏进度条这种事,

成功则已,

若是不成功,他们失去的只是爱情,我失去的可是生命啊。

我躺回自己的大床上,开始整理思路:

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撮合男女主,我就可以成功从这个故事线里脱身,拔除女二的死亡flag。

那么首先第一个任务:从狗男人的朋友列表里找到一个最近打算开酒吧的朋友,确定具体时间地点,守株待兔抓住女主,为男女主制造邂逅机会。

就这种新手村级别的任务,不是有手就行?

我放心地入睡了。

可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这个疯狂的世界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狗男人深谙这一点,所以极其注重个人隐私。

我开口没几句,他就摆出一副“少来探究我”的神情。

时间过得飞快,我这任务进度条是一点都不动,

我这是新手村刷出boss,开局劝退。

在我自暴自弃准备吃好喝好上路的时候,我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塑料姐妹,

就是她把我拉去喝酒,自己勾搭着男人,看见我被混子缠上后还装瞎。

我拨出电话,捏起嗓子故作甜腻:“喂~哈尼,有没有想我呀?”

“哎呦,我们顾太太不是说要做顾总裁的全职家庭主妇吗?怎么还有时间找我啊?”

“哎呀,讨厌!人家还没嫁进门呢,不要乱叫啦。”

“呵呵呵呵这不快了吗?怎么,领了零花钱想逛街了?”

“别这样说,人家又不是图他钱,就是天天待家里有点无聊,你知道最近哪有新开的酒吧吗,想去逛逛。”

“呦呵?你消息什么时候这么灵通了?我表哥的酒吧这周六晚上开业,正打算叫你们一起来玩。”

“这么巧啊,那说好了哦,地址赶紧发给我。这几天我得好好准备一下,真是好久没出去玩了呢。”

终于结束了这段做作的对话,我冲去卫生间把刚吃下去的全吐了出来。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研究了一晚上的地图和路线,第二天清晨我全副武装拴好绳索从三楼杂物间窗户开始向下爬,以此绕开安保,出门实地勘察。

在离地面近三米时,绳子突然拉不动了,我有点惊慌,但看看离自己并不算远的草坪,我咬咬牙松开了绳索。

想象中落地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个结实的怀抱接住了我,

我睁开眼看着狗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又是什么老套玛丽苏情节啊!

此处应该有鼓风机对着我俩吹花瓣,如果狗男人脸上不是一副要杀了我的表情。

我尴尬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强颜欢笑道:“好巧啊,你特意赶回来是为了和我一起晨练吗?我说我在练习攀岩你会信吗?”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我的声音小了下去。

“看见那个孤岛了吗,上面有个废弃的矿井。平时不会供电,我把梯子撤了之后,你就可以试试无工具徒手室内攀岩了。”

我腿有点软,紧张得咽了口口水,但还是强作镇定地低下头,用力抓住衣角,用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嗫嚅道:“对不起,我就是……在这里待太久,想出去透透气。你不想让我出去就算了,我回去待着便是。”

必杀技——白莲花的眼泪。

我咬住下唇,吸了吸鼻子,转身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别墅里走去。

病娇嘛,服软认怂就大概率能苟住。

阿姨见我早起忙招呼我吃饭,我忍着饥饿,垂着头径直向楼上走去,做戏就要做全套。

关上房门我开始捶胸顿足,这失策就失在没注意到他半夜回来了,我甚至能想象到他看到监控时扭曲的脸。

可是这么复杂的路线,不去实地勘测一下,我就怕临场发挥把自己给转晕了。

没多久,我听见了他出门的声音,而后阿姨敲响了我的门,“荆小姐,先生让你把早饭吃了,还留了纸条给你。”

我立马从床上蹦下来冲到了门前,看到纸条上的字后,我的笑容瞬间冻在了脸上:

“欲擒故纵是没有用的,记住,你现在的命不是你自己的”

狗男人这种时候倒是不蠢不瞎,一定是我道行太浅。

硬了,拳头硬了。

我攥住纸团走到窗口,果然,安保又加了一层。

男人,迟早有一天我要铡了你的狗头!

我一口气干了碗里的粥,又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了脸。

啊,这令人窒息的困境。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我那塑料姐妹:“喂,哈尼!你说你跟着顾总裁混,他身边那些帅气多金的男人没少见吧,周六带他们一起来玩呗。”

又一场钓凯子盛会啊,不愧是她。

我有点头大,只懒懒地回应着:“大小姐啊,我出去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带男人出去,顾总裁怕是不止把我腿打断啊。我自身难保,帮不了这个忙。”

话筒那边传来极其嘲讽的一声笑:“行吧,那我再找找别人吧。”

等等,钓凯子!

我垂死梦中惊坐起,脑中突然有了点子。“等等等等等等,别挂别挂别挂!我想到法子了!”

对面的她被我猛地一声吼吓得呛了口水:“咳咳咳你不怕被打断腿了?”

“不是,你听我分析一下。酒吧现在的顾客群体主要集中在你和你表哥的朋友圈,以及酒吧周围的住户群体,大部分都是你见过的。这问题就出在宣传不够上,那广告我看了,华而不实的感觉,吸引不了高端用户,又不是低端用户的消费水平,宣传效果不太行。”

“别扯跟我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有什么办法?”

“你直播帮他宣传一波,摄影师全程跟拍近景和特写,无人机收酒吧周围全景。你知道的嘛,你长得好看,那边风景又好,泳池里你再换个泳装秀身材,那播放量不得疯涨?”

我了解这姐们,她虽然又蠢又势利,但长相身材着实妖媚可人,表现欲又强,她很是享受男人们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感觉。

她被我夸得心花怒放,只是还有一点担心:“那不会混进来很多屌丝和油腻老头吧?”

“那里的消费门槛足够帮你挡掉大部分人了,其他就难免了,所谓富贵险中求嘛,你都情场老手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人都应付不过来就不是你了。”

她最终同意了我的建议,直播果不其然非常火热,我也通过无人机的直播画面看清楚了周围具体的道路状况,摸清了酒吧周围所有路线。

周六到来得很快,狗男人在傍晚的时候回来换了套衣服又出了门,为了去这趟酒吧安保少了一半,这也就给了我可趁之机。

我拆掉手机电池和电话卡装进包里,走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栋别墅,

这大概是我看它的最后一眼了,明天开始这一切都不再属于我,

或者说本就不属于我,偷来的生活是时候还回去了。

3.

到酒吧的时候气氛已经火热了起来,塑料姐妹正与七八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推杯换盏,已是喝得半醉。

我独自坐到了吧台,自斟自酌起来。

我看着酒杯上自己的倒影,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里眼波流动,可向下的嘴角却平添几分清冷,披散在肩上的微卷长发让我散发出了几分慵懒迷离的气质。

我从包里翻出一张她的照片,之前偷资料的时候偷偷复印了一张,

照片中的她个子高挑,一双杏眼温婉动人,身材多一分则丰腴,少一分则清瘦,她那样的出尘气质,哪是我一介妖精能比得上的。

我连干了几杯酒,想压住烦躁的情绪。此时一只咸猪手滑过我的背部摸上了肩头,看来守株待兔起效果了,原文里女二就是在吧台遇到调戏的。

“这位妹妹,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不寂寞吗?要不要哥们几个来陪陪你?”

一股浓重的酒气迎面扑来,我悄悄掩住鼻子。眼前几个人虽然打扮时髦入流,却丝毫没有贵公子的气质,反而像地痞流氓,沉溺酒色让他们眼神浑浊、眼周乌青、气质猥琐。

他的手已经从我的手臂游走到了我的腰上,我勾起嘴角莞尔一笑:“好啊。”

他们一听我答应了,便赶开旁边的人,坐在了我旁边。

咸猪手向吧台服务生报了酒名,还使了使眼色。

我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冷笑着看他们演戏,那酒名和口感极有迷惑性,实则酒精度很高,

既然使了眼色必然还会对酒动手脚,看样子铁了心要把我拿下了。

咸猪手向我靠得更近,手也更大胆地向下试探起来。

服务生拿出了一瓶酒准备给我们开盖,我突然伸手夺了过来,“我来。”

几个人均是一愣,咸猪手也停住了。

我把酒瓶盖抵在桌沿,一拳砸下去,打开了酒瓶。

我迅速钳住那咸猪手的腮帮,拿起酒瓶就往他嘴里灌。

一瓶灌完他已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松开手一甩,他便跌在地上。

眼看着旁边两个人开始蠢蠢欲动,我拿空酒瓶往吧台上敲了敲,

“都是来找乐子的,就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不想脑袋被开瓢的话,就赶紧带着他滚。”

我的耳朵没有清净多久,我的塑料姐妹今天应该是喝高了,跑到台上开始鬼哭狼嚎,

我走上台把她丢给她保镖,抢过了她手里的话筒。

一股冷气穿越人群爬上了我的脊背,我转头用余光精准捕捉到了他的目光。

我笑了起来,拍了拍话筒,走到台边坐了下来,唱起了《易燃易爆炸》,

没有任何一首歌比它适合我现在的心情。

“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

戏我哭笑无主还戏我心如枯木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每一句歌词都像是我内心的嘶吼,就当是对女二这个身份的告别吧。

一曲歌毕,我睁眼,狗男人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他站在台下,此刻的眼神很复杂,

他用宽大的外套包裹住我的超短裙,想带我下来。

我躲开了他的手,伸手拉住了他的领带,台子不高,我坐在台边也只是微微俯视他的角度。

我拽着他的领带,把脸凑近到一个暧昧的距离。

他皱了皱眉,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化大浓妆,穿这么暴露,因为这不像女主。

我被泪水微微晕开的妆让我笑得有些惨然,“顾恪啊,你看清楚,我是荆冬,不是陶葆。这才是真正的我,不是谁的替身。”

几秒后,我听到他“嗯”了一声,然后把我扛在了肩上,走出了酒吧。

初秋的晚风实在有些凉,我也终于清醒了一些,我拍拍他的背,“我没醉,放我下来吧。”

好不容易进度条快满了,要是又被女主看到误会,我的进度条立马就归零了。

像这种没存档、死了也不能换别的游戏、甚至重启键都没有的的年度没良心大作,我是一遍也不想再玩了。

他停了一秒,把我摔在了地上,我有些麻木地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拍去身上的尘土。

“你不必这样引起我的注意,我不会喜欢你的。”

把“经典复刻”打在公屏上!

我谢谢您嘞,你要是真的喜欢上我,我今天扛起火车连夜跑走,头都不带回一下。

但这种沙雕台词,我要是真的说出口,我很害怕他下一句就是“有趣的女人”。

我唯独不想被他发现我有趣的灵魂。

所以我赶紧表明立场,划分界限:“你做得对。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我不想当替身了;我也该走了,因为你马上就不需要替身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准你走了?”他的语气已经有了警告的意味。

“陶葆没死,你放我走,我就帮你把她找回来。要是没找到,你再打断我的腿,把我丢进矿井也来得及。”

他没再说话,低着头像在思考什么。

我不准备等他回话了,脱下外套还给他,抱着胳膊转身离开。

按原剧本来说,女主此时应该就在这附近。

走过拐角,来到一个岔路口,一只手突然拽住了我。

不是,说好的爱情片,怎么还闹鬼了呢?

我正准备尖叫出来,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被捞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长发拂过我的脸颊,她凑在我耳边说:“妹妹,有人跟着你。”

跟着我的人,想想也知道,那狗男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相信我。

只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温香软玉攻击吓得怔住了,木木地随她拉我进了另一家夜店。

钻进洗手间她才停下来,她把她的风衣给我披上了,用发圈帮我把头发挽了起来,戴上帽子,带好丝巾,此时的场景就像一个幼儿园老师在给孩子穿衣服。

昏暗的灯光下我终于看清楚她的脸——是女主。

策划千百遍,得来却全不费工夫。

面对自投罗网的女主,我却有些犹疑了。

这姐姐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小说里走出来长相,

这样漂亮的姐姐,我舍不得让她跳火坑,顾恪那个狗男人不值得。

思绪混乱下,我鼓起勇气回抓住她的手,按着自己熟记了快一百遍的路线快速甩掉了跟着我的傻大个。

“不早了,我帮你打车回家吧。”

我揪住她的袖子,有些可怜巴巴:“他们说不定在家里等着我呢。所以我现在不能回去,手机也不敢开机。”

她的眼神柔软下来,长长的睫毛扫开眼前的阴翳,她不再追问,只摸摸我的头:“那,跟我回去吗?”

我几乎要沉溺在她眼神里,只胡乱地点着头。

她牵起我的手,向地铁站走去。

那样美好的女孩子,我不想放开她的手,可以的话我想和她一起走下去,陪她一起走出困境,

可我也知道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拿不上台面,

狗男人虽然又蠢又瞎又暴力,但纵观整个剧本,貌似也只有他的权势能帮她摆脱困境,

我不过是个替身女二,撮合推动男女主发展才是我应有的觉悟。

那是一个小小的单间公寓,看得出来女主刚搬进来不久。我们刚进门外面就开始狂风大作,这山雨欲来的阵势让我怀疑这是狗男人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她拿出了医药箱,熟练地帮我清洗手掌上的伤口,大概是狗男人把我摔地上的时候擦伤的,我自己都没注意到。

饶是伤口不深,药水的突然刺激还是让我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女主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手法愈发温柔了起来。

公寓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女主正准备自己打地铺,我以自己害怕打雷为由强行拉她和我一起睡。

床很小,我和她只能紧紧贴在一起,我枕在她软软的胸口上,安稳地入睡了。

4.

半夜我被一声惊雷惊醒,感觉到脸上一片湿润,我哭了吗?

干净的眼角否定了我的猜想。

我睁开眼,对上了一张被泪水打湿的清丽脸庞,

她睡得很不安稳,像受惊的小兽一般呜咽着,身体紧张地蜷缩了起来——是做噩梦了吗?

我想,无论是噩梦还是现实,这个地方终究承载着她不堪的过往,这阴魂不散的回忆哪是那么容易摆脱和忘记的呢?

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我不希望她成为后者,

如果可以我愿意成为治愈她的一味良药。

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得有些喘不上气。

我坐起了身,把她的头轻轻移到我的腿上,拭去她面上的泪水,把她被泪水和汗水沾湿的头发撩到脑后,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着她。

她动了动身子,环住了我的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往我怀里钻了钻,用脸蹭了蹭我柔软的腹部——那是我在顾家巨婴生活下养出的小肚子。

轻缓的安抚下,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眉头也舒展开了,呼吸渐渐平稳。

看着此刻像猫儿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主,我不禁想:

这噩梦般的过往她真的准备好了去面对吗?

至少现在看来,她的内心是充满恐惧的。

狗男人也能察觉到她的恐惧吗?

那个暴力狂会温柔待她吗?

那个二愣子会不会像对我一样总误会她,对她说一些伤人的话呢?

我烦躁地抓起了头发。

明明只要摊牌促成男女主重逢,我身为替身女二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然后不用多久,我就能恢复白富美身份,接管公司,出任CEO,坐拥小鲜肉,走上人生巅峰。

但如今我一次又一次地犹豫了,我是多贱才会总想着干涉这段感情啊。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以后的生活,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无忧无虑,应有尽有。

可是那看起应有尽有的生活,为什么空虚得像什么都没有。

混乱的思绪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双目无神地喝着碗里的粥。

“不好吃吗?”她忽地开口问了我一句,

我总算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回答着:“好……好吃。”

她脸上漾起微笑,“那你好好呆在家里,我出门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像只怕被丢掉的小狗,“去哪?”

她伸手揉了揉我的一头乱发,像是安慰一个委屈的孩子:“我得出门找工作才能交得起房租啊。”

我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缺一个秘书。”

这一次她笑出了声。

为了证明我不是开玩笑,我把她带去了我家公司。

毕业后,我那便宜老爹看我啥也不会,就给我安排了个财务部门经理的虚职,实际职责全交给了财务总监。

好在从小到大跟着老爹闯荡,我的看人本领还算不错,

于是我就成了财务部门的吉祥物——黑猫警长,抓间谍和想动手脚的人一抓一个准。

我给她带上了口罩和框架眼镜,以便减少一些注意力。

部门里的人知道我只是虚职,平时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所以我只简单地介绍了几句便带她进了办公室,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我用办公室电话打给了老爹,跳过他的唠叨,让他帮我给人事部打好招呼。

办公室很大,我指挥着人又添了一张办公桌给她,

而她正饶有趣味地翻看着我桌上的几份文件,“原来你叫荆冬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们还没有互相介绍过自己,但刚刚介绍她的时候我已然说出了她的名字。

其实我知道自己瞒不住她,我回来公司这个消息狗男人很快也会知道。

我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和你说好吗?”

“行,那咱们先谈谈工作上的事吧。”她依旧温和地笑着,仿佛无事发生。

我看着桌上的文件,头疼了起来,

原文的女二无脑,可穿过来的我也没多聪明,盯了半天文件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憋了半天终于开口:“我其实是被我爸塞过来的,啥也不会,不然你教教我吧。”

她像是心情很好,把椅子拉到我旁边,耐心地给我从基本知识讲起。

她离我很近,我甚至能闻见她身上散发出墨香味,

和我身上稚气未脱的奶香很不一样,那是一种知性又冷冽的感觉,

可她认真给我讲解的样子又那样春风拂面,于是我靠她更近了些,有些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这一部分听懂了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脸上有几丝被抓包的慌乱:“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不要脸的,明明什么也不会,还霸占着这个位置。”

她没忍住捏了捏我的脸颊:“你这不是在学了吗?你什么都会的话,应该就不需要我这个秘书了吧。”

我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和她一起学习的时光过得很快,一转眼太阳就落山了,

我带她去了吃晚饭的地方——华越酒店,

那是狗男人的地盘,上午时就和他约好了晚上在这里见面。

她看到酒店,脸色变了好几遍,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我假装没看见,强作笑颜拉着她进去了。

我扫着菜单,自信满满地报了几个菜名,都是男主之后亲自下厨给女主做的菜。

我试探着问她喜不喜欢,谁知她竟面露难色:“还行,你喜欢就好。”

可是很明显她不是很喜欢这些菜,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些菜都是狗男人自己爱吃的菜,

敢情狗男人为心爱的姑娘下厨做的都是自己爱吃的啊。

呸!狗男人误我!

我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饭菜,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想哭的冲动。

终于吃完了,一抬头,她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我,我确实吃太快有些被噎着了,

喝完水她又抬手给我擦干净了嘴角,无微不至得像妈妈一样。

“我说出你名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知道你认识我,在夜店洗手间里你就认出我来了。”她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

“那你不怕我是坏人吗?就这么把我带回家。”我有些傻了。

“你还像个小白兔一样,傻乎乎就跟我回家了,不怕我是坏人吗?”她狡猾地反问了回来。

“你不是。”我有点急。

“我相信你也不是,你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其实……我是顾恪找来的替身,他以为你死了,见我和你有几分相像,就包养了我。”我声音越变越小。

她脸色终于冷了冷,却也没生气:“怪不得觉得你亲切,要不是我妈妈去世得早,我会以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顾恪他其实还是一直没忘你,包养我也只是图个念想,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对我也还行,吃得好住得好,我还胖了5斤,你就把我当作一熊孩子在他家寄养了一段时间吧。”我昧着良心为狗男人辩解了几句。

她有些忍俊不禁,“那为什么又跑出来了?”

“不想当了,他又不喜欢我。当久了替身,我快把自己原本的样子都忘记了。”

“你想要他喜欢你?”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许多,眼神锐利得我有些不适应。

“不是不是不是,就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累罢了,整天被关在别墅里没有一点自由。”我惊慌地摇着头,生怕她误会我,把我当作仇人,结果一不小心又把狗男人卖了。

她的笑容又消失了一分,收拾了包,似乎没有再逗留的意思:“走吧,不早了,咱们回家再说。”

看来我还是搞砸了,她已经有些生气了。

我看了眼时间,想着为狗男人再拖延一会,可她已经把我拽出了包厢。

包厢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清空了,

不远处的狗男人迈着长腿走了过来,看起来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大概是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

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惊愕,大概是没想到我真能把人带回来。

我又转头看看女主,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陶葆,好久不见,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找了你很久。”

他此时深情的语气明显和我说话时不一样,双标的狗男人。

我翻了个白眼,却刚好对上他扫过来的眼神,

我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人的手,往她身后缩了缩。

“好久不见,顾先生,多谢您对我一直以来的关心。”陶葆的回应满是疏离。

狗男人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心里也打起鼓来,这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我有些欲哭无泪,这狗男人肯定觉得我说他坏话了。

他眼看着我整个人快要贴在陶葆身上,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了:“荆小姐,我和陶小姐还有事情要商量,如果可以的话请回避一下,我可以让手下先送你回去。”

他恶狠狠的眼神彻底激发出我女二的白莲花潜质,我得寸进尺地搂住陶葆的手臂:“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我坐在这里也是怕你像欺负我一样欺负她。既然打扰到你们叙旧了,我走就是了。”

我恋恋不舍放开陶葆的手臂,磨磨蹭蹭往门口走去。

陶葆在身后柔声道:“外面打雷呢,不怕?”

我瞬间垂下眼眸,绞着手指,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没事,我在家里等你,你早点回来。”

“不用了,你坐在这等我,我们去包厢谈。”

这女人会怕雷?

顾恪满脸黑线,他还记得上个星期别墅被某个黑道组织包围了,两方进行了激烈了的枪战,

几颗子弹打碎了她房间的窗玻璃,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都以为她是被打伤了或是吓晕过去了,踹开她的门才发现她睡得比死猪还沉,直到被他晃醒才睁开眼。

她醒来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从床上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哆哆嗦嗦指着他:“你你你……为什么要大半夜闯进我房间,还打碎我窗户!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助手解释“刚刚发生过一场枪战”后,她倒是异常淡定下来,仿佛自己比枪战更可怕,

她“哦”了一声又倒回去继续睡了,没几分钟又睡死过去。

谈话并没有进行多久,门又被敲响了,

一道娇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她拿出水瓶递给陶葆:“姐姐,我渴了,帮我拧一下瓶盖吧,我拧不动,外面保镖大哥又太凶了。”

那娇软的语气让他差点忘记了之前酒吧里她差点把那三个男人的天灵盖打开的场景。

女孩瞥见他一脸看透的表情,偷偷哼了一声:“我自然不比你勇武,能一只手就能把人摔在地上,一脚就能把人踹得老远,我力气实在小得很。”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女孩话中带刺,明显是来搅局的。

她出去后安静了没一会,门外又隐约传来女孩的一声惊呼,接着门外一阵骚动,陶葆的脸刷地就白了,

饶是顾恪再想把对话进行下去,他也知道女孩这次是真的出事了。

我惊叫的尾音刚结束就立马被一群黑衣保镖呼啦啦地包围住,我惊恐地感觉他们分分钟能把我抬走。

我浑身泥水地坐在地上颇有些狼狈和难堪,挣扎着想起身可稍微一动便觉得浑身都疼,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些保镖,他们好像并没有扶起我来的意思,大概都在盘算着怎么把我抬走吧。

这一次我还真不是故意的。

电梯好巧不巧地坏了,

刚刚顾恪私人飞机停在楼顶,他也是屈尊降贵从安全通道一路跑下来的。

穿着高跟鞋的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算模拟极限逃生,挑战从安全楼道里下68层楼,

可安全通道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外面的狂风吹开了,楼梯也被雨水淋湿了,

我下着楼一分神就踩空了,楼梯湿滑,我一路滚了下去,撞到墙才停下来。

陶葆拨开那些人,眼神全心全意地扑在我身上,她的眼睛有些发红,“哪疼?崴着脚了吗?”

“没什么事,就是身上磕着碰着有点疼。”我本想故作轻松,可是话一出口我便压不住喉咙里的呜咽,猝不及防地哭了起来。

明明以前什么伤都不怕,什么委屈都能忍,在她面前我就变成了嘤嘤怪,动不动眼泪泛滥成灾。

顾恪也站在我面前,伸出手想做些什么,陶葆却先他一步,

她没管我浑身泥污,仔细用外套把我裹严实,动作轻缓地将我横抱了起来,

她说:“咱们回家。”

她蹬着高跟鞋像神奇女侠一样开始飞奔下楼,留下一脸震惊的顾恪和一群不知所措的保镖。

不知道在第几层楼的时候,我终于哭累了,眸子却慢慢暗了下去。

她精致的卷发已经散乱开了,鬓边的发丝全被汗水打湿,衣服也被汗湿了出大半,

我真的很想帮她擦擦脸上的汗,让她停下来歇会,但我拼命忍住了这份冲动,狠心闭上了眼。

她把我放进车里,我撑住了车门,把衣服还给她,近乎绝情地说:“就到这里吧,今天我想回自己家,待会顾恪会陪你一起回去的。”

我关上了车门,司机一脚油门穿破雨幕,我松开了快要掐进掌心的指甲,

我不敢认真看倒车镜里那个伫立在风雨飘摇中的单薄身影,我怕我后悔。

我闭上眼,无力地倚靠在车门上:炮灰的觉悟怎么就给忘了呢?当断则断。

我费了这么大功夫给他俩铺路才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怎能因为自己的私情功亏一篑。

就当……是一场梦吧,醒来我就会忘掉这里的一切,这样就不会心痛了。

(这段刀子也不能怪荆冬矫情,后面番外里会解释)

5.(一口小糖)

至此,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我的死亡flag应该也倒了。

按理来说,既然没有我的戏份了,我也没有继续在书里存在的理由了,

可作者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有仇,我根本没办法从这本书里逃出去。

我在家里窝了五天,每天睁开眼还是这个熟悉的天花板,心里的绝望与日俱增。

塑料姐妹又邀我去酒吧,说是庆祝我恢复单身,

我知道她是嘲讽我,只是恰好心中烦躁得很,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我从前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富二代会自甘堕落、追求刺激,

如今穿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我才蓦然发现,

当我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应有尽有,不需要为任何事情烦忧时,

若是没有足够的自律,堕落只是一瞬间的事,

此后生活便就好像失去了目标,总想要寻求刺激来填补自己的空虚。

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快速下坠。

此刻我躺在卡座里,惬意地眯起了眼,

灯光不晃,音乐不吵,气氛很是舒适,

几杯酒下肚,我的心情好了起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几个男人调笑,

这次都是些新晋的流量鲜肉,名气不高但长相着实清秀,是批好货色。

塑料姐妹见我分走了她的资源着实有些不快,刚要阴阳怪气几句,一个男人突然搂着一个女人闯进了卡座,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表哥?叔叔不是让你来收账的吗?”塑料姐妹显然不是很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男人却没理会她,自顾自又拿起酒杯喂到女人嘴边:“渴了的话就再喝点。”

女人娇嗔着别开了头“不渴。”依然绵软无力地依偎在男人怀里。

众人眼光瞬间集中在了他怀中那女人身上,

那是怎样一个尤物,身材从上到下挑不出任何毛病,那清纯得不沾烟火气的脸庞此刻因为晕染上了醉酒的酡红而平添几分魅惑。

我只看了一眼,便立马敛起了脸上虚假的笑意,起身向那男人走去,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身边。

那几个突然被晾在小鲜肉有些懵,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女孩突然暴走成了冰山,其中没及时让道的一个还被她的高跟鞋踹了小腿,

他们不禁肖想起女孩和刚进来的男人的关系。

男人把女人搂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说一些挑逗的话,手也很不老实地摸上了大腿。

“原来这位便是表哥啊。”我冷不丁地开了口,又抿了口杯中的酒。

男人停住了手,他本不愿搭理寻常女孩,只是眼前这女孩实在有些特别,让他不得不仔细打量了一番,

她面朝向他侧身坐着,懒懒地半倚在靠背上,已然是半醉的神态,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是狡黠的风情,像一只勾人心魄的妖精在抓挠自己的胸口,与怀中的尤物倒是相得益彰。

想到这,他眼中的防备已然卸下一半:“小姐认识我?”

“只是前段时间表哥酒吧开业时去了一次,玩得很开心,不曾想有碰面的一天,为这缘分想敬表哥一杯,不知表哥可愿赏我个面子啊?”我声音又娇媚了一些,眼波流转起来。

他的笑容多了几分玩味:“我向来不拂小美人面子。”他举起了杯。

我缓缓松开支撑在在靠背上的手,身体前倾去与他碰杯,却腰肢一软跌进了男人的臂弯,血红的酒液精准泼洒在两人下身——毕竟白莲的传统艺能:身娇体软易跌倒。

男人穿了白色的西装裤,被洒上红酒的位置极为尴尬,

我拿着餐巾纸不知所措,眼圈迅速地红了起来,泛着泪光的眸子里写满了无辜,“表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坐久了腰有些酸麻,然后就……”

男人脸色缓和了不少,“没事,待会去换……”

“可是这位姐姐好像很不舒服。”

我一手扶住女人暗地里掐住了她腰间软肉,一点点加重了力度,她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不安地扭动起身子,白裙上的红酒渍被我用纸巾越晕染越大块。

“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我带姐姐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吧。”

我没给男人拒绝的时间,把女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即便穿了10厘米的高跟鞋,这女人还是比我高了半个头,她的手搭在我的肩头,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快速甩开男人的视线,带她离开了酒吧。

把她丢进车里后,我的脸色霎那间变得很难看,我拨通了某个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什么事?”

我强压自己的怒火:“你现在在哪?”

“W国。”大洋彼岸大概是没法赶回来了。

“你们俩吵架了吗?”

电话那头像是被按了静音键,近半分钟后才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算是出了点差错。”

我瞬间炸了毛,“我千方百计帮你把她找回来,你就是这么待人的?要不是我刚好在场,她差点就被你那开酒吧的色胚朋友带走了。狗男人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

我愤愤地挂掉电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骂了出来,我整个人又是一抖。

猛然被挂断电话的顾恪神色忽明忽暗,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后脸色本来黑了下去,可听她近乎刁蛮地发了一通脾气后,眼里又闪出几分愉悦之色。

(突然觉得刁蛮傲娇大小姐×抖m病娇狗男人的神奇设定也很好磕

插播后台小剧场

狗男人:作者亲妈,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工具人吗?

瑟瑟发抖的作者:怎么会呢,你是我亲儿子啊

狗男人:那姓荆的女人是不是带资进组了,我的戏份和镜头全给她了

委委屈屈的作者:可是陶大明星说我不改剧本就罢演,我哪得罪得起这尊大佛啊

狗男人:亲妈,你果然不爱我

废弃矿井里的梯子被撤走,作者卒)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陶葆丢到了床上,

本来应该让她洗个澡的,她身上都是酒气和那男人身上呛人的烟味,

但我早已精疲力尽,只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我便累得瘫在了床上。

这难道不应该是男主英雄救美后,和女主增进感情、坦诚相对的绝佳桥段吗?

这个狗男人真的是太蠢,因小失大。

休息了一会刚准备走,她突然在身后呢喃起来:“渴……”

可不是渴了嘛,原本花瓣般柔嫩的双唇已经干裂开了。

我端了杯水,将她扶起身,可是水却怎么都喂不下去,水沿着嘴角又流了出来,衣服快便湿了一片。

大概是受电视剧和小说毒害太深,我本能地喝了一小口水含在嘴里,让她微微仰起头渡了过去,见有效我又喂了几口。

喂到第五口的时候她却迫不及待地扣住了我的后脑勺,把舌尖探进了我的嘴里,在我口腔的每一处寻求水源,甚至卷起我的舌仿佛想看它有没有藏着甘泉。

我的身体本就疲惫不堪,只是一个吻便让我被彻底抽空了力气,理智更是被轰炸到消失。

但对接吻没什么经验的我不懂换气,这绵长的吻让我一时间缺氧到憋红了脸,

在我的推搡下,她终于清醒了一些,松开了我,

看着她的眼神从迷茫到惊慌,我的理智慢慢地拼凑了回来。

她把我拉进怀里,她明明没有发烧,可身子却滚烫得让我只想逃离。

我不知道我那天怎么走出她家门的,只觉得头疼得厉害,那个惊慌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是啊,原本出现在那里的应该是顾恪才对,我大概是摆脱不了替身的命运了,两人都将我看作替身。

既然逃不过,忘不掉,就正常去面对吧。

作为手握剧本的最强助攻,就算是拉郎配也给你们俩配对上。

第二天,我用浓妆盖住了宿醉的狼狈,起身去上了班。

公司对我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习以为常,

只有陶葆在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后猛地站起了身。

我嬉皮笑脸地勾住她的肩,“陶小姐好生勤快,我没来的日子也一天不落地来了上班。”

她的身子僵了僵,“经理给的工作不敢怠慢。”

我心里也膈应得慌,忙催促她,“那陶小姐继续给我补习吧。”

我和她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直到下班,

“陶小姐下班后应该还有约会吧,那就不必加班了,我也图个清闲。”

说罢,我抓起外套和包就要走,急着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环境。

她突然把我抵在了办公桌上,她背对着光,脸上表情更显阴郁,

那攻击性的姿态更让我根本站不住脚,只能坐在办公桌上一步步向后缩去,

“加班事小,经理的身体事关重大,不知前几日受的伤有没有好呢。”她突然伸手在我的小腿上掐了一把。

因为摔的那一跤,小腿上原本就有许多淤青,这些日子都只能穿着长裤遮着,

如今被这么一掐,我疼得小腿一抽,额边也冒出一些汗来,

但我咬着牙,扯出一个微笑:“多谢陶小姐关心,已经好多了。”说罢推开她继续向外走去。

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她的脸也贴了过来,“冬儿你别走,对不起。”

我被这忽如其来的亲昵惊得浑身发麻,

她有什么错需要和我道歉,明明是我一直在伤她。

我从怀抱里挣脱,转过身去直视她,“陶小姐未曾出错,又何须道歉?”

“我不该为自己的私心伤你。”

“陶小姐原本和顾总裁就是极其般配的一对,我不过是个局外人,何来的伤害?”

“谁同你说我俩般配?”

当然是书里这么说的啊,作者出来背锅。

(作者:我还在矿井里头呢,女儿快来救救亲妈啊!)

“你们两相情悦,又是最好的事业伙伴,陶小姐前进的路上必然需要他。”

“我不愿把爱情当作利益的牺牲品,还有……”陶葆突然把我按在了门上,吻上了我的唇,这一次是狂风暴雨般的袭击,我的腿有些发软,她一把托住我的腰,吻得更深入了些,直到我喘不过气她才停下,使坏地咬了一口我的下唇,不轻不重。“别再叫我陶小姐。”

我有些气恼她的调戏,“陶小姐请自重。”

我轻轻地推开她,哪知衬衫的扣子在这一瞬间崩开了,领口一下就从锁骨开到了胸口,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罪魁祸首指间把玩着前一秒还属于我的那颗扣子。

我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又低头吻上我的锁骨,

冰凉的肌肤突然贴上了滚烫的唇,身子战栗了起来,肌肤一阵刺痛后她终于抬起了头,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我慌张地拉起领子想去遮那红痕,

她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冬儿若是不想衣冠不整地走出办公室,还是听话一些比较好。”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去他的温文尔雅,这分明是个斯文败类。

她用指尖描摹着我的脸部轮廓,再滑向脖颈,我被激得缩了一下身子,“冬儿这几日偷懒落下的功课,今晚来我家加班加点地补回来吧。”

我仍是有些倔地转开头,“我要回自己家。”

“那我便跟你回家。”

(这就是软萌小经理和腹黑女秘书的办公室play吗?作者因危险发言而被禁言)

6.(我把糖罐都搬出来了,完结撒糖)

我拿她没奈何,只能任由她跟着我回家。

我房间看起来空的很,连带着睡在这房间的我也时常感觉到空虚。

实际上我刚回家那一阵并不是这样的,

那时有满满一屋子花里胡哨的家具,

有满满一衣柜花枝招展的衣服,

我突然想念起狗男人性冷淡的装修风格来,那是多么正确的决定啊。

我捂住被辣疼的眼睛退出了房门,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反复五次后,我终于接受了事实,半夜抓壮丁把这堆家具和衣服扔了出去。

我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了一夜,而我爹养的那只哈士奇对此很不满,一大早把我从沙发上拱了下去。

于是我的宽敞的房间如今只剩下简单的几件家具,柜子里也孤零零地只挂了几件衣服。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阳台上摆的那一缸的并蒂莲,那是我那爱花如痴的便宜老爹重金买来的,

他非说我房间光照好,把这么一个老年审美的水缸摆在了我的小阳台上。

从办公室回来后,我就浑身不自在,匆匆扒了几口饭就上楼洗澡了。

出来时陶葆已经端坐在沙发上,

我刚要坐她身旁,她忽地将我拽进怀里,自顾自地开始讲解起来。

她的头发披散着,发丝随着风拂动在我的肩颈间,抓心挠肝似的痒,

我的背僵硬起来,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便将我转了个方向,让我横躺在她怀里,她刮刮我的鼻子,

“既然不想学,那我教你点别的吧。”她的手指开始摩挲着我的嘴唇,“不如和我练习一下接吻吧。”

她附在我的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像只爪子轻挠着我的脖子:“记住:唇是软糖,舌是冰淇淋,把接吻当作是品尝一道甜品,像上次给我喂水一样和我交换呼吸,慢一些就不会喘不过气。现在试一试……”

她把我抱得更近了些,让我俩额头相抵,

光是眼神已经缠绵到让我忘记呼吸,嘴唇更是如同糖渍草莓一般鲜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品尝那可口的滋味。

起初只是笨拙的试探,而后对方也积极配合起来,如同鱼儿戏水般在唇齿间跳跃,

一吻过后,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整个人化作了一滩水,眼前都开始炸粉红泡泡。

睡裙裙摆不知何时滑落到了膝盖上,腿上大大小小未消去的淤青便显现出来,那日安全通道里着实摔惨了。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指尖轻抚过那片青紫,却淡淡发问:“冬儿不擅长接吻,但与男人调情倒是熟练得很,经验很丰富吗?”

“我没有。”我迷迷糊糊地回应着,声音酥软无力。

她往我脖子上徐徐吹了一口气,声音像狐妖般魅惑,“真的吗?”

“只……只有顾恪。”我遭不住那酥麻电流的几番攻击,声音不自觉地已经带了几分求饶的意味。

“嗯?你和他怎么了?”她惩罚似的咬了一口我的耳垂。

理智防线被攻破后,我直接把狗男人抖搂了出来,“那天他着了敌人的道,他赶回家里已经很不清醒了,然后我就没拦住……我一直没说就是怕破坏我们三个之间的感情,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无耻又肮脏……”

我撅着嘴压着哭腔,委屈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明明是炮灰女二爬的床,却要我背锅。

(女二:你看这个锅它又大又圆)

她把头靠在我的头顶,轻揉我的头发,声音温和到恍然间以为还是从前的她:“不怪你,要是我早些回来,你也许就不会被他伤了。”

她的手游走到我的下颌,轻轻抬起我下巴:“疼吗?”

想起那天的酸软无力我便觉得羞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点了点头。

她吻了一口我的耳垂,“我不会让你疼的。”

我脸刷地一红,羞得把脸埋在了她胸口。

身子忽地一轻,我被抱到了床上,我刚翻身想逃又被她按住了手肘,她的手掌顺着手肘滑向了我的手,随即紧扣住了我的手指。“别怕,我说到做到。”

她揉捏着我紧张到僵硬的肩膀,声音略带了几分沙哑却极为熨帖,“放松,叫声葆姐姐。”

我乖乖地唤她,她便奖励似的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窗外又下起了雨,阳台上的并蒂莲因为雨水的滋润而愈发娇艳了起来。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逃不出这本书了,

从我和女主相遇那一刻开始,主角就变成了我们两个,还是我亲自牵的线,点的火。

第二天的清晨,迎接我起床的是一缸温热的洗澡水,

她化身澡堂搓澡的老妈子,把我搓的像只刚出锅的虾,浑身发红。

我甚至在浴室里完成了早饭,虽然不是她亲手喂的让我很是遗憾,

她一边帮我搓澡,一边满足地吃着我喂过去的蔬菜鸡肉沙拉,“以后的时间多的是,你想让我喂的话我随时奉陪。”

一个星期后,在自助餐厅我遇见了狗男人,

我知道他有意来找我,他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

不过他像是心情极好,甚至戴起手套给我剥了只虾,

我惊恐万分地盯着眼前这诡异的场景,张口结舌地问他:

“你你你……到底是不是顾恪,你把顾恪藏哪了?”

“这么想知道?不怕我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我松了口气,是狗男人没差了。

他难得地对我笑了起来,狗男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比冰块脸好。

“那……你不会在虾里下了毒吧。”我依然心有余悸,谁知道这笑容是不是淬了毒。

他无奈拿过虾自己吃了,又利落地剥了一只给我,“这下能信了?”

我半信半疑地吃了下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抢了你女人,现在不应该是情敌关系吗?你这么笼络我,我也不会还给你的。”

他抬眼看向帮我去取菜的陶葆,“她很久没有笑得这样灿烂了,她和你在一起很自在,所以我很放心。”

这这这老父亲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碗里多起来的虾,我忙止住狗男人的老父亲行径,“顾大总裁,不必了,真的,我自己能剥。”

狗男人继续着老父亲般慈祥的微笑,“多吃点,你都瘦了。要是哪一天你过不下去了,别墅里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

我摸了摸小肚子,那是我好不容易减下去的肉啊。“别了,我怕你把我打断腿,扔进没有电的废弃矿井里还把梯子撤了。”

“他敢?”陶葆把餐盘放在我的面前,对狗男人怒目而视,“老大远就见你笑得花枝乱颤的。我警告你,这女人再可爱她也是我的,你不许觊觎她。”

她揽过我的肩膀,把我的头按在她肩头。

困难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多,

狗男人仗义地解决掉了陶葆的麻烦哥哥,

我那便宜老爹向来宠女儿,一切以女儿开心为原则,

况且陶葆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于是我们很顺利地在一起了。

我脾气娇蛮,情绪状态常在哭唧唧和哼唧唧间徘徊,她总是好声好气哄我。

但她也有生气的时候,她出差的时候我没禁住塑料姐妹的软磨硬泡,又陪她去酒吧里消遣了,

我只喝了几口酒就被抓包了,被拎着领子出门真的很狼狈。

结果就是我喂饭喂水、亲亲抱抱、撒娇打滚、写保证书,把十八般武艺全使了一遍,哄了一天一夜,她才终于原谅我。

便宜老爹得意洋洋地叉腰站在阳台,极为满意地看着那并蒂莲,“我就说你房间光照好,你瞅这花长多好看。”

我只笑着看身边人,她比花儿珍贵美丽得多。

(这是作者卡文卡得最崩溃的一次,要去吃红枣补血了)

7.番外——陶葆视角:光

二十余年来,波澜起伏,早已麻木,逃避在外,方得以喘息须臾。

游轮故人重逢,不曾想那样厌恶我的他竟放下了偏见,

从父亲去世那一刻便彻底沉入黑暗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光明劈开了一道缝隙。

海难来临时,我心中已经没有太大的起伏了,

就这么结束这一生也挺好,逃避久了我也累了。

不过他比我适合待在光明中,我把浮板交给了他,

我对他说:“忘掉我吧,好好活下去。”

我松开浮板,用力把他推给了他的两个保镖,

听见他慌乱地吼叫着我的名字,这世上还有个人挂念我,我想这便够了,

我闭眼,沉入黑暗,冰冷的海水裹挟着我向下坠去,

死亡的感觉不过如此啊,与那沉重的现实有什么区别呢?

我未曾想过还有再睁开眼的时候,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装潢极具艺术感的房间,

一名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你醒了?”

那是干净得如同山泉般的声音,一点点洗去身上的疲惫与疼痛。

他把手放在我额头,

我仔细瞧他,那一双眸子柔和得像月光,

“被那场海难吓得不轻吧,所幸周围的海豚及时发现了你。这里是我私人别墅,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休养几天,这几日天气不好,私人飞机不太方便飞过来。这里除了通讯交通不太方便以外,其他物资基本齐全。”

一休养便是半个月,

我慢慢了解到,他父亲是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

但他从小热爱音乐,年纪轻轻便在国际音乐界小有名气。

他为了好好钻研音乐,便买下了这座岛,在海浪和大自然的喧嚣中,他总能找到不一样的灵感。

无法与外界通讯的我,便日日听他弹琴为消遣,他琴声里的那份纯净让我感觉自己几乎要走出黑暗。

我不曾想到的是,他竟痴缠上了我,

他跟着我去了D国,一年来明着暗着多次向我表达了自己的情意。

我不是没有被打动过,

只是我每每看向那纯真得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神,我便退缩了,

那样从小在阳光里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是没有办法接受我的黑暗的。

我蓦地想起了顾恪曾经看向我的眼神,阴鸷得如同来自地狱,

都是在黑暗里挣扎过的人,或许我们才是最能理解对方的。

况且如今他对我放下了偏见,他这么想着,我便下定决心向他告别,迅速地回了国。

我漫步在曾经熟悉的街头,惊叹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花红柳绿的郊区已然成了灯红酒绿的商业区,高楼平地起,伐去树林,筑成了水泥森林。

自我离开这里,已经九年过去了,

这九年断了一切与这里的联系,

只为逃离那噩梦般的过去,

可无论我逃向哪里,

它都如鬼魅般如影随形,缠得自己不能呼吸。

迎面走来一位女孩,身量娇小,模样稚嫩,却穿着黑色的超短裙和高跟鞋。

那妖娆妩媚的打扮像只夜色里行走的猫妖,

可她楚楚可怜抱着胳膊的姿态却又惹人疼爱,

她的眼神更是颇有几分妖异,像是最纯真的雪莲被淬毒的藤蔓紧紧缠绕。

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忽见她身后不远处有一壮汉装作不经意地跟踪着她,

我下意识地就把她拉了过来,她在我怀里瞬间惊慌地像只小白兔,让人保护欲激增。

这小家伙的乖巧模样让我有一种英雄救美的快感,

在夜店洗手间给她乔装打扮时,她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讶,而后变得复杂起来,像是在那一瞬间有了心事,

而后她抓起我的手,像是预谋已久般熟练地逃脱了跟踪。

当她轻易答应去我家时,我便落实了心中的猜想,她必然是认识我的。

那晚,我又做噩梦了,

我被黑暗冰冷的海水淹没,我拼命向上游着,身体却急速地下沉。

正当绝望之时,下沉停止了,

自己被拉入一个怀抱,她带着我一点点接近海平面的阳光,

我看不清她是谁,只觉得那样温暖柔软的怀抱很有安全感,于是又抱紧了些。

早上醒来,只觉得脸边传来柔软的触感,

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小家伙的腿上,脸贴在她的腹部,手还环着她的腰,

想必是昨晚见自己做噩梦便安抚了自己。

小家伙坐在床头,泛青的眼圈昭示着疲累,眉头微微皱起,眼角还有一点干涸的泪痕,昨晚被什么事困扰了吗?

我不敢吵醒她,便轻手轻脚地起来,把她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去做早餐。

她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心事重重地吃着早饭,

她果然是十分疲倦,眼神都没了光采。

我准备出门去找找顾恪,但她却牵住了我的衣角,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

我只能骗她说我要去找工作,其实这几年攒下的钱是够花很久的。

她却认真了起来,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告诉我她缺个秘书,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不服气地拉我去了她公司,一不小心说漏嘴报出了我的名字,自己却傻乎乎还没发现。

小家伙叫荆冬,

她拘谨地坐在办公桌前,一脸难受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终于忍不住告诉我自己只是挂名,央求着我教教她,

她靠我很近,身上是孩子气的奶香,甜甜软软得让人忍不住想抱住她。

她说的坦白局设在华越酒店,

她竟是自己把我带来了顾恪的地盘,一些不堪的回忆涌入脑海,

从床上被扯下来时的窘迫和恐慌仿佛附骨之疽般,那股羞耻感已经深入骨髓。

我停住脚步,努力控制住自己快要倒下的身体,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小家伙的手抓得更紧了些,仿佛被传递了力量,我鼓起勇气向里走去。

小家伙点了好些菜,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

她的神情很不对劲,比起饥饿,更像是在压抑或是发泄着什么。

我有些担心地给她到了杯水,擦了擦她嘴角的残渣。

她逐一坦白着,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我有些于心不忍。

说到自己是替身时,我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苦涩,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顾恪何必去为了自己去伤另一个女孩的心。

看着她小心翼翼为顾恪辩解的样子,我心里腾起一股火气,不用想我也能猜到顾恪大概怎样对她的,

明明那么委屈了,为什么还要给他说好话?

从前校园里顾恪对自己的百般为难和言语羞辱仿佛历历在目,眼前这个女孩不知是不是也重蹈了自己的覆辙。

我心中五味杂陈,呼吸也困难起来,只想快些带她逃离有关顾恪的记忆,

我抓起她的手往外走,她却仿佛仍有逗留之意。

一出包厢门,顾恪便迎面走来,人已经全被清空了,

我忽然醒过神来,这一切都是预谋已久的,

第一次遇见小家伙时,她便是在找自己的路上,她早就了解自己的一切;

如今这坦白局也是她和顾恪串通好了的,我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圈套中。

虽然自己本来就打算去找顾恪的,可被这么一骗我的心情很不好,

尤其是刚刚才从不好的回忆中出来,我现在极其不想看见眼前这个男人,

对于回来找他这个冲动的决定,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我客套地回应了顾恪的热情,

身旁的小家伙像是对他感到害怕,总瑟瑟发抖地往自己身后躲,

而顾恪显然是想单独谈的,

说送客时我终究是不忍心,便让她留在外面等我。

顾恪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意,口若悬河地绘制了我俩未来的图景,

我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听着一声声雷想小家伙会不会害怕。

正想着她便跑了进来,见她还活蹦乱跳,便松了口气。

顾恪绘制的蓝图正合我意,但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感情变成了一场交易,虽然生意场向来如此,但我这次却犹豫了很久,只能模棱两可地回他:“好,我会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小家伙的惊呼,

我慌张地抓住桌沿,却摸到了窃听器,想必是刚刚进来让我拧瓶盖时贴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直直向她奔了过去,她浑身狼藉却还说没事,

我以为早就不会痛的心,此刻像被撕裂了。

说好坐在外面等我的,想必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才打算悄悄离开。

她终于没忍住还是哭了出来,我慌乱地抱起她,跟她说:“我们回家。”

我没管68楼,蹬着高跟鞋就往下跑,到楼下时,脚已经痛到快要失去知觉。

她不哭了,可脸上表情很不好,

她推开了我,让我和顾恪回去,便把我一人丢在了雨里,我的心好像连着怀抱一下空了。

第二天她没来,

第三天她也没来,

第四天她还是没来,

我抓狂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形神憔悴。

第五天晚上,我趁着酒劲给顾恪回了电话,“对不起,考虑了很久,我还是不能接受,我想把荆冬找回来。”

我此刻觉得她比我的一切生活和前途都重要。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像是疲倦极了:“好,倒是我一意孤行了。”

我又灌了好几杯酒下去,转眼却看见了荆冬,

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仔细一看却发现她正与几个年轻男子调情,

那样开朗俏皮的笑颜却不是为我绽放,嫉妒的藤蔓在心里疯长,几欲将我吞没。

身边路过一男子,他四处张望着,目光终于锁定在荆冬的卡座,抬脚准备向那走去。

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靠进他的怀里,

他搂住我的腰,眼里有欲望的火苗在扑腾。

我抬起朦胧的醉眼:“这位先生,实在抱歉,我现在醉得有些晕头转向。”

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没事,这位小姐,您要去什么地方,我扶您过去。”

“真是麻烦您了,我得去趟洗手间。”

“那就走错方向了,还是我带您过去吧。”

走到荆冬卡座时,我突然扶住座位,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不好意思,先生,我有些走不动了,还渴得厉害。”

他仿佛与卡座里的另一位女孩相识,二话不说就揽着我进去坐下了,

我故意依偎在他怀里,刻意在他身上点火,

他也终于撕下绅士的面具,滚烫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

他倒了一杯酒,放在我嘴边,“渴了的话就喝一点。”

那辛辣的酒气让我有些厌恶,但为了把戏演足,我耍赖似的扭开头,娇嗔道:“不渴了。”

他眼中的欲望之色更浓,手也大胆起来,

我并不在乎,只用余光去瞄小家伙。

果然不负我所望,她刚刚脸上的笑意全消失了,冰冷冷地朝我走了过来,坐在了我身旁。

我笑着看她陪那男人演戏,心里豁然开朗,这口是心非的小家伙终究是在乎我的。

(表哥:我人傻了,一个两个搁这跟我对戏呢!——表哥因言语过激被房管顾恪踢出群聊)

坐在车上,听着小家伙冲着顾恪大发脾气,我有些忍不住笑意,顾恪这会肯定很无奈吧,只能解释说自己在别国,明明刚刚还在办公室。

(顾恪暴走:这一天天的我容易吗我!)

抱着小家伙躺在床上,我全身都极其放松,醉意和睡意一下都涌了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我梦见自己行走在无边的沙漠中,

忽然见到了一片绿洲,

或许是海市蜃楼吧,

但还是抱着侥幸心态向前走去,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泉水叮咚,

我扑了上去,泉水清甜可口,直到水杯的“哐当”落地声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怀里的小家伙脸烫的厉害,眼神已经涣散,气也喘不匀,

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再品尝一番。

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趁着酒劲吻她肯定会被误会的吧。

我搂住她想解释一下,但她慢慢冷静下来,离开的背影像那个雨天一样决绝。

此后的第二天,她破天荒来了上班,

只是那嬉皮笑脸、故意疏离的样子让我大为光火。

我的怒火终于在她急着逃离的时候爆发了,我小小地惩罚了一下她这些天的任性,

只是她倔强得很,仍然赌气般想把我往顾恪那里推,

我想不得不坦诚相对了。

我死皮赖脸地跟去了她家里,她像是还没从办公室的惩罚里回过神来,依然躲避着我。

她从浴室里走出了来,

雪白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浑身氤氲着朦胧的水汽,白皙的脸庞因为热气显出几分红润,

明明是宽松的长睡裙,我却觉得风情万种。

我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紧紧贴着她冰凉的皮肤,

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漫开的香气,

她不安地挣扎着,我便干脆蹬鼻子上脸,彻彻底底调戏起她来。

果然还是个害羞的小家伙,没逗几下就已经意乱情迷了,身子软得像朵云,真想抱着她一起飞上云霄。

这么想着,我便也这么做了。

那天晚上,我又梦见自己落入海中,

窒息的黑暗中,一个身影向我伸出了手,

这次我看清了她的脸——是小家伙,

她笑着抱住我,拉我出了海平面。

她说:“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我会带你逃离这些黑暗。”

是了,只有像她一样理解接纳我的黑暗、却又向往光明的人才能真正带我走出这无边的黑暗。

我以为我们的未来是没有人期待的,会寸步难行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放手一搏了,可命运却像是将我们引向了康庄大道,一路畅通无阻。

我发现一天比一天更爱她,越发离不开她,时时刻刻想独占她,

所以那次从酒吧把她抓回来的时候我生气了,

我知道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不知为何从和她在一起后,我就越来越矫情。

其实从她哄我的第一句开始,我就原谅她了,

可我还想多享受一会她对我撒娇的可人模样,于是我板了一天的脸。

那天她父亲在我们房间里夸奖着并蒂莲的长势,

她却看着我笑,像五月的阳光,明朗而纯粹。

那一刻,我便知道,我已经走出了黑暗,摆脱了那些不堪的回忆,

因为我拥抱住了阳光,而我的心很小,只够放下这一捧阳光。

终于赶在开学前写完了!这段时间是想尝试一下各种风格的坑,但开学之后备考会很忙,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开坑了,热心邀请我的小姐妹们对不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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